在鲁甸桃源,还有用半边锅焙烤糯米粑粑的传统。用半边锅烤出来的糯米粑粑,闻起来有松脂木柴的烟火之气,吃上一口,苏子糖的幽香之味萦绕喉头,仿佛失落于城市的农家田园,都在那一刻回到了舌尖。
每一个美味的粑粑,都要经过一双沧桑的手。苏子要在秋雨落下前完成收割,洗淘干净后,用石臼舂碎。到了初冬,还要洗晒糯米,磨成细粉。腊月里,熬制一锅红糖,拌入苏子做馅儿。这样一来,要到正月里才能吃上糯米粑粑了。正月里的糯米粑粑,暖手暖心,带着母亲与家的味道。
做一个糯米粑粑,看似简单,然而在一户普通人家,它却是一件经年累月的事情,反复地打磨着人心。在寒风凛凛、木柴飘香的季节,糯米粑粑的美味使得人们对生活有了更坚韧的耐心。
燕麦粑粑
在昭通,燕麦盛产于大山包。大山包地处高寒山区,农作物单一。然而,燕麦却能在这里如野草般大片大片生长。
如果说食物也有气质,那么燕麦粑粑一定是带着高寒与怀旧的气质。不是每个人都爱吃燕麦,燕麦适合怀旧的味蕾。燕麦幽香,回味绵长,舌根上能回味出一丝淡淡的苦香。细细品味起来,那苦香就像阴天里隐秘的小情绪,若有若无。燕麦粑粑,若用苏子糖或黑芝麻糖做馅儿,更是清香而甜蜜。吃上一口,仿佛置身于清风漫灌、浪花滚滚的麦田。
夏日里,牧人骑着牛羊翻过绿浪滚滚的山坡,怀里揣着的除了烧洋芋外,就是温热的燕麦粑粑了。放眼一看,山包绵延的四野,燕麦混着杂草,疯狂地生长着。高原灿烂的阳光仿佛能够拉长生长时间——强烈的紫外线将麦粒催生得鼓胀、饱满;巨大的昼夜温差加速了淀粉的积淀;那分岔如燕尾的麦穗一天天地弯下腰,在风中摇摆,窸窸窣窣的声响颤动着空气,越来越厚重。待到秋日,满地金黄,青天白日下,大山包人如羊群般扑向最后的收割。